17 阴 1 -5

“喂，海，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急吗？我正在做作业呢。”

“啊，只是……我在处理那件事时遇到点困难，不知道你是否……。”

春天，早上八点三十分

中海抬起头，昏昏欲睡的眼睛被黑发和厚厚的眼镜遮住，总是显得很困。他把手放在笔记本中间，假装是因为转身必须这样放，但实际上只是想遮住上面的答案。

“你知道从那时候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吗？”海语气不太舒服地问。

“我知道啊，但……”

“但是但是什么啊？你不是已经在确认书上签字表示不需要帮助了吗？”

海的声音不大，但提到确认书时不经意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上方桌子的女生停下了交谈，转过头来，漆黑的眼睛盯着第三桌的两个男生。林深吸一口气，轻抿嘴唇。

“我可以出去说话吗？”

“你说话了谁帮我做作业？我没时间——”

还没等海说完，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纸币，伸到桌下递给他。海的手指碰到纸币后，脸上的紧绷缓和许多。他长出一口气，代替最后的责骂，脸色渐渐柔和，不再皱眉。

“好吧。”海把钱放进裤袋，合上笔记本，“出去再说。”

中海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手机，走向教室门口。林默默跟在后面，假装没注意到同学们的注视。他们经过黑板时，林悄悄瞥了一眼。今天班上请假的有三位同学：裴氏清江、陈琼安和范玉素。

课间有三十分钟，林打算充分利用每一秒，边走边谈，但海坚持要选择一个安全的位置，花了整整五分钟才确定好。他们站在走廊中间，左右没有教室，只有扶手可以俯视操场。这是连接实习区和教室的通道，现在这里没有人。

“现在，说说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吧？”中海开口，靠在扶手上，转向对面的人。“所谓处理的问题是啥？不会有人怀疑你吧？”

“其实没有，我还没被发现，但不知为什么自己总觉得不太安心。”林扶着扶手，望向操场。“我埋在一棵树下，但夜里总是辗转反侧，怕有东西嗅到味道挖出来，让人发现。肉不是问题，但骨头……”

“我明白了，你是不知道怎么处理骨头，对吧？”

“嗯……”

“你有没有想过烧掉或者打碎？”

“不行，我不敢。”林摇头。“早上烧有人经过，晚上烧也不行，根本不安全。”

“那就带回家烧？”

“我家有火警警报，不允许随便点火。”

“你都没想过更好的地方处理吗？”

“而且……我不敢……我是说，每次想到挖出来，碰到死人的一部分，我就觉得有点……”

“胆小鬼！”

林不自觉地把手放到脖子上，眼睛仍然注视着操场，虽然知道没什么可看的。几名学生在玩手机，有的踢毽子；每组都有自己的空间，这一代人倾向于尊重彼此的领地，尽管没人要求。海选择的位置正好，没有人有理由偷听他们的谈话。

“我问你，也是想参考一下处理的方法。”林继续说，声音低沉。“如果我没记错，你处理的是大腿骨，对吧？”

“嗯。”

“你怎么处理骨头的？”林转身，直视同桌。“我是说，大腿骨是最大的骨头，你怎么让它消失而不留痕迹？”

海轻蔑地笑了笑，用中指推了推眼镜，目光投向操场远方。自信、知识丰富、有点傲慢——这是林形容潘中海的三个词。此时他的话甚至比班长更有分量。海把手肘放在扶手上，身体靠着，手表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你应该知道我的工作原则吧？”海问，微微侧头。“对我来说，指导或者展示方法从来都不是问题。但我不能随便直接教你，每个教训都有它的代价……”

林微微皱眉。又是钱。

“你要多少？”

“你觉得你值多少钱？”海挑了挑嘴角，“自己评估一下。”

“一百行吗？”

“太便宜了！”

“两百呢？”

“那就两百万吧。”

“你这是抢劫啊？！”

海挑了挑眉，直直看着林。它的表情仿佛在回答：你以为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那种优越感在它的脸上清晰可见，像写在脑子里的标记。林用手扶住太阳穴，眼睛盯着地面上花纹的瓷砖。

“怎么了？”中海继续问，语气依旧冷淡得奇怪，“我觉得那点钱你应该应付得过吧？难道连压岁钱你都攒不到几张五百块？”

“那只是你在以你自己的能力来看别人而已！”林皱着眉。“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收到那么多红包吗？更何况今年我们学校的学费又涨了……”

海沉默了一会儿，食指轻轻放在嘴唇上，眼神却无意间望向远方。林决定保持沉默，让旁边的人沉浸在思绪中。他望向班级，从这里仍能看到标注了12D4班成员的教室。有一位女生正站在那里，盯着他们看，尽管林已经注意到她。

“算了，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如果你钱不够，我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海语气依旧轻淡。“我需要一件等值的东西来交换，你觉得怎么样？”

林转过脸，面对海，继续这场未完的交易。

“交换什么？”

“如果我让你去把班长的手机拿过来，你能做到吗？”

林脑中第一反应是困惑，但他不敢表现太多。他眨眨眼，手指无意识地放在嘴唇上。

“班长的……手机？”林挑了挑眉。“可你要它做什么？我可不觉得你应该随便翻别人的私人物品。”

“回答重点。你能做到还是不能？”

“我可以试试。”林把手移到下巴上，也许手机还在医院里。“不过我不确定能否成功……”

“如果你能做到，那你就不用付钱给我帮你的事情。”海继续说，把手放进口袋。“但是，你必须确保，即使有人问，你绝对不能说出我的名字！这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明白吗？”

“……”林抿了抿嘴唇，低下头看着地砖。

“那些用钱买不到的东西，总有更高的代价。”海耸耸肩。“总之，先考虑一下再告诉我。但如果能做到，记得直接找我说，不要发信息。我不常看消息。”

“那我该在哪把手机交给你？如果在班上交，肯定会被人发现。”

“到时候打电话给我，我会给你地址。”海回答，拿出手机解锁。“你有我的号码了吗？”

“好像有了。”

海点了点头，把手机放回口袋。对话结束，同时上课的铃声也响了。林不由得再次抬头望向教室的窗户，刚才的那位女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成人小说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