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店7：姐妹争夫诡事 -2

4

也许曹小秋夫妇心中正烦闷，便不再散步，直接回了家。
我念了咒，隐去纸身，只留下魂魄跟在后面。

可刚要踏进门，一股力量便将我挡了回来。

门框砖缝里，埋着九枚开过光的古钱；
梁上贴满了带法力的符咒。

我好奇地问曹小晴：
“这个阵法原本就是用来挡像你这样的小游魂的，你又是怎么进去的？”

话音刚落，曹小晴竟猛地朝门口撞去。
每撞一次，那些古钱便亮起一道金光。

金光击在她的魂体上，让她的身影越来越透明，愈发虚弱。

我急忙阻止：
“别撞了！你之前能进去都是运气好。现在魂体已经虚弱得厉害，再撞几下，魂飞魄散都不奇怪。”

我画了九道符印，把古钱的光芒暂时压住，这才进出无碍。
随后拉着曹小晴一同进门。

这房子宽敞明亮，装修十分现代。
但在每个角落，我都能看到古怪的阵法布置，几乎遍布全屋……

窗台上摆着一盆富贵竹，挂着一串铜钱，看似普通装饰，
实则这些铜钱都被开过光。

玄关处放着一盆绿萝，用来净化空气，
盆土里面却混着从道观带出的香灰。

最可怕的，是那地砖。
黑白纹路看似随意，如水墨般断断续续——

如果我没猜错，那些所谓的“断纹”，不过是被埋在地砖下的暗纹，
其实早已连成一个完整的八卦大阵。

一般人布置八卦镇宅，是为了平衡生死：七生门，一死门。
可这里的八卦阵却反了过来——七死门，只留一条生门。

凡是长期住在这座屋子里的人，必会被死气缠身，
灾祸不断，钱财难聚。

我一边打量四周，一边低声自语：
“住在这房子里，非遭横祸即破财。”
“不知道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被施工的匠人糊弄了。”

我转头问曹小晴：
“你以前住过这里吗？”

但与先前不同的是，她不再点头或摇头，
而是转身，朝着一间房走去。

房里有个小女孩，正坐在地上画画。
见到曹小秋和王文远回来，小女孩只是抬眼瞟了一下，
随即又低头继续画，连招呼也不打。

王文远立刻恼了，站在门口呵斥：
“你是瞎了还是哑了？看到我们回来不会叫一声吗？！”

曹小秋连忙伸手拦住他：
“别管它了，姐姐本就傻傻的，
生个不太聪明的孩子也很正常。”

说着，她幸福地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
“可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又聪明又伶俐，像我们一样。”

听她这么说，王文远的神色顿时好了许多，语气也柔了下来：
“小秋，你也别和妈计较。她年纪大了，一时想不通也是常事。”

曹小秋转身，将女儿的房门“砰”地关上，
脸上满是委屈：
“只是……我觉得太冤枉了。”

“从小以来，姐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我呢，只能用姐姐用剩下的……”
“后来我好不容易遇见了你，结果又被姐姐抢走了。”

曹小秋瞪着丈夫，带着几分撒娇的恼意说：
“现在可倒好，我还是只能捡姐姐不要的东西。
捡了她的男人，也捡了她的孩子。”

王文远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哄道：
“你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
不是都说了吗——不属于自己的，就别去抢，抢来也享不了。
你姐姐从你手里把我抢走，最后不还是得把我还给你吗？
现在不仅是我，还有这个家、爱情、我的心——全都是你的。

你姐姐已经死了，你父母也只剩下你这一个女儿。
等他们百年之后，房子、钱，全都是你的。
说到底，这也算是你姐姐对你的补偿。”

听到这里，原本皱成一团的脸终于松开，
曹小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说得对。”

见她肯笑，王文远也松了一口气，脸色和缓下来：
“宝贝，我去做饭了。给你做一桌好菜，好好补补。”

曹小秋温顺地轻抚他的后背，用目光目送他走进厨房。

厨房里传来水声淅沥，菜刀敲击砧板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
她的目光依旧停在那方向，眼神晦暗难辨，嘴里轻轻呢喃：

“你说得没错……
不属于自己的，就别争。争来了……也享不了。”

等到热油的味道飘起来，翻炒的香气弥漫整个房间，
曹小秋这才捂着鼻子，皱着眉回到沙发上休息。

我轻叹一声，看向旁边的女鬼曹小晴，只见她眼眶不断淌出血泪。

“我帮过不少鬼魂，可你的遭遇……的确是悲惨至极。”

我一边在房间里寻找线索，一边低声对曹小晴说道：
“看来，你这个义妹心机可不小。
小时候就怀着不公平的怨念，后来又先认识了王文远，却被你抢先一步……”

“从你的样子判断，多半是他们两个一起害死了你。”

“他们杀了你，又怕你冤魂回来报仇，所以请人作法下咒，困住你，让你不能报怨。”

“你放心，只要我找到你被埋的地方，破掉这些禁咒，你就能亲手出手了。”

“不过我要提前提醒你——阴魂伤人，逆天而行。
你一动手，鬼差立刻就会来抓你。
我只能替你挡下一句话的时间，所以……你得想清楚，你最恨的是谁，要先对付谁！”

我在曹小秋家翻找了三天，竟半点关于曹小晴的气息都没找到。
我又剪黄纸做成小纸人，放到城外公墓探查。
看遍墓碑，却没有“曹小晴”这个名字。

无计可施，我只好把她带回店里。

“那房子里布满阵法，你待久了只会魂飞魄散。
而且这几日他们身上的死气越来越重，迟早会出大事。
就算你杀了他们，你自己也会被鬼差拖走。
不如等他们自取灭亡，又何必让自己受苦？

爱、恨、怨、憎……不过是前世因果纠缠，没必要执念太深。
等你投胎，有个新人生，不好吗？”

听到这里，曹小晴不仅没平静下来，反而更加疯狂。
她身上残留的阴气猛地爆发，吹灭了店里供桌上的烛火。

我赶紧安抚：
“别怕，我既然收了你的功德，就一定会帮你。
我只是替你不值。
如果你一定要亲手报仇，我不会阻拦。
带你回来，是不想让你在那房子里消散。

明天是清明节，你母亲肯定会去扫墓，到时候就能知道你的墓在哪了。”

5

清明节很快就到了。
我按照在曹小秋家中找到的户口信息，确定了她母亲的住处。
清早，我让虚弱的曹小晴魂魄附在一张纸人上，然后站在楼下等候。

果然，曹母撑着一把小伞走出来，上了车。
清明时节，细雨绵绵。
越往郊外，雨越大。

正如我所料，曹小晴的墓址并不在公墓内，而是被埋在城外的一座荒山上！

被困在纸人里，曹小晴的魂魄焦躁不安。
而我越往山上走，越觉得杀气浓成人小说平台重。

山路崎岖，车子无法继续前行。曹母只好将车停在路边，撑伞，一步步往山上爬。
她似乎已经力不从心，我甚至打算将纸人变成实体去扶她一把。

但越往前走，路越宽，景色也开始变化。
普通的荒山应该是栽种松、柏、杨……
可这里，整座山坡却铺满了垂柳。

石板铺成的小路干净整洁，几乎没有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