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恋 -2

  • 单恋
  • 2025-11-29 03:20:01

姑娘挥手握弓,指向我,大声说道:
“谢夫人别怕,我射得很准!”

谢时安脸色阴沉,迈三步变两步来到我身边,将我揽入怀中,喝道:
“余芷!你真是太放肆了!”

“急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射术吗?绝对不会伤到夫人的啦。”

“但也不能把箭指向她!”

“哼,知道啦!”

林三哼了一声,催马离开。

谢时安安慰我一会儿,也骑马追了上去。

然而,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那天,林三在人群中格外出众,容貌绝美,射箭技艺高超,猎得一堆兔子和狐狸,慷慨送给各位贵夫人。
人人都赞叹不已。

周围的女眷则窃窃私语,打听这位公子的来历,暗自盘算结交之事。

谢时安紧跟在林三身后骑马,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我仍能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惊艳之色。

我看了他很久,但他一次都没有朝我瞥一眼。

5

可谢时安也曾那样专注地看过我。
过去,他只是我家中的一名奴仆。

他长得过于好看,因此当我三哥路过奴市时,一眼便相中,本是想买回家做个使唤仆役,
却其实怀着龌龊的心思。

那时,我是家中的庶女,不受宠,要庇护他并不容易。

父亲是镇守边关的武将,家中子女都必须习武。
为了早日得到父亲的青睐,把谢时安接到自己身边,我日夜苦练骑射,只为在秋猎中夺得最高荣誉。

那年秋天,我独自闯入密林深处,撞见三哥企图强迫谢时安。
原本用来射猎的箭,最终贯穿了三哥的左肩。

箭身狠狠扎入,那酒色成性的纨绔公子吓得当场昏死过去。

我的马停在谢时安面前,我跳下马,问他:
“你信我吗?”

谢时安抬头看我,眼中阴沉难测,只一瞬,他答道:
“我信。”

我笑了:
“那你背我三哥回去,就当什么也不知道。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

那天,我拼命与一只白狼首领搏斗,最终以一箭射杀。
我浑身是血,一瘸一拐回到营地,将白狼剥皮献给父亲。

父亲十分满意,因为他年轻时也曾猎过一只白狼首领。
他欣慰地看着我,答应满足我一个愿望。

我昂首自豪地说:
“钱财不难得,忠仆最难求。我想要三哥身边的那名奴仆。听说他背着三哥走了十几里路。”

父亲大笑点头:“我傅家的女儿,就该如此!”

后来,和我成亲时,谢时安说:
“从那一刻起,我便再也移不开对你的目光。我自幼飘零,尝尽世间险恶,不信神佛。可若你是被派到我身边的神灵,我愿成为世间最虔敬的信徒。”

而我,也信了。

6

回忆使人心头昏沉。
我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开了狩猎场。

等谢时安回府时,我正擦拭着自己的弓。
从前我百发百中,后来右手受伤,再也拉不开弓了。

谢时安大步走来,握住我的手:
“阿锦,听说你不舒服,怎么不早些休息?”

我抽回手,小心擦完弓,将它重新挂回墙上,
之后才抬头问他:“你还记得妾身的右手是如何受伤的吗?”

谢时安垂下眼:“乾元三十二年,你易容成商贾,为当时的九皇子送密信,途中遭到刺杀。你不慎落入他们手中,被拷打逼供。你不屈不挠,他们便割断了你的右手筋脉。”

我点点头。
他只说错了一处:我不是为了九皇子,而是因为你站在了他那一边。

当年我被救回来时,谢时安紧紧抱着我,痛得恨不得替我承受。
他眼眶通红哄我:“不能再拉弓也没关系,从今以后我来护着你。谁敢朝你举弓,我必定砍了他的手。”

旧事如烟。
我轻轻吐了口气,说:“时安,你以后别再和林三来往了。”

谢时安微怔:
“为何?”

我嘴角微扬,不知是笑是讽:
“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她是女子。”

他沉默片刻,哭笑不得:
“难道你吃醋了?她兄长与我有些情分,托我成人小说平台照看。最初我确实不知她是女子。我与她光明磊落,绝非你想的那样……”

我只是静静看着他,不语。
谢时安只好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我的头发:
“好了好了,娘子最大,一切听你的。”

7

在我面前,谢时安拒绝了林三的邀请,又写信给她的哥哥,说明了前因后果。
他少了许多应酬,每天都回府陪在我身边。

只是这个时代,没有多少娱乐可言。
朝政的事情,他也不再与我分享太多。
我被困在这个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他。

所以我们有时各自看书,有时一起在园中漫步,随意聊上几句。
从前盼望每天都缠绵不离,如今却仿佛只是敷衍。
我们也很久没有亲密。

夜晚,两具熟悉到极致的身体,不再有热情,只是假装亲昵,然后各自入睡。

直到有一天,谢时安带回来一只小狗。
一团柔软的白毛,比我的手掌大不了多少。
我看着它,心都要融化了,于是给它取名叫团子。

“看你最近整天闲着,我给你带了件玩意儿,让你忙一点,也省得每天挑剔我。”
谢时安开玩笑地笑着。

有了团子,我们终于有了些新的话题可聊。
我想,如果是在现代,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找对了人”。
我不责怪他,这是人之常情。

我敲了敲桌子想着,他能为我而改变,我也该用行动让生活焕然一新吧?

到了他的生日,我约他去乘船游览,同时准备了一点小惊喜。
我早早起身打扮,偷偷穿上特别的内搭,小心描眉涂口红,带上自己做的蛋糕,踏上船。

但谢时安失约了,说突然有紧急事务。
他派下人来来回回传达他的歉意。
我挥了挥手,心中失望,却也不打算无理取闹。

回府的路上,路过天香楼,肚子饿得咕咕叫,又想起谢时安喜欢这家店的奶鸽,于是我下了马,打算买一份带回去。

因为我是常客,小二热情地招呼:
“夫人,谢大人在楼上的包厢,请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