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阴 1 -22

案件：NTX 高中 12D4 班分尸同学案

证据类型：音频文件

审问人员：（同志）黄世焕，（同志）茶玉夏薇
时间：∎∎∎∎∎∎∎∎∎（夏季）
**审问对象：**潘建律 —— RS 省重点高中 12CT2 班学生

内容：（由茶玉夏薇同志整理并转写为文本）

（文本已略去审问人员的自我介绍与安抚环节。在发现审问对象未成年且态度配合后，黄世焕同志决定以“叔——你”方式称呼，以便提高问询效率。）

***

审问人员（NTV）： 叔觉得我们互相介绍得差不多了，可以进入第一个问题了吗？你和受害者 阮明林 是什么关系？
潘建律（PKL）： 阮黄维林……他的名字是阮黄维林。我们是朋友。

NTV： 根据档案，你和维林不是同校学生，你们怎么认识的？
PKL： 我妈妈……是他班的班主任。

NTV： 你妈妈叫什么？可以提供一些她的基本信息吗？
PKL： 潘金雅。四十二岁，目前住在这里，是 NTX 高中的教师。

NTV： ……（已记录，确认审问对象与受害者之间的关联）

NTV： 根据档案，去年年底你和受害者都曾参与一个校内变态事件的调查。你是从那时候就认识他的吗？
PKL： 是的。

NTV： 有证人称，从今年一月到五月，你出现在 NTX 的频率异常增高，你能解释一下原因吗？
PKL： 那时候……我妈妈丢了摩托车。我负责接送她，所以每天都要去 NTX 接她。

NTV： 真的吗？因为报告上写着，在 潘金雅 外出到其他地方监考的那些天，你也一样有规律地出现在 NTX。
PKL： ……
PKL： 我……我是去找朋友。

NTV： 具体是谁？名字？
PKL： 是……维林。

NTV： 那叔再问一次，你和受害者 阮黄维林 到底是什么关系？
PKL： ……（沉默三分钟以上，双手交握，看向单面镜）
PKL： 我们……处于互相了解的关系。

NTV：（已记录，确认审问对象与受害者的亲密关系）

PKL： 这段谈话……会被提交到法庭吗？
NTV： 会。因为你的陈述会作为你与受害者关系的证据。
PKL： ……

NTV： ∎∎∎ 日，NTX 的 12D4 班举办了露营活动。共有十五名学生、班主任 潘金雅，以及你——潘建律 参与，对吗？
PKL： 是的。

NTV： 当天凌晨三点左右，有证人发现受害者的尸体在湖边。那时候你在哪里？
PKL： 我……就在现场。

NTV： 你在那里做什么？
PKL： 我和他发生了争吵。

NTV： 为什么会和受害者维林发生冲突？
PKL： 我不知道……当我赶到的时候，我看到维林正在打我妈——我是说 金雅老师，所以我才制止他。我们打了起来，在推搡中他摔倒，然后……

NTV：（记录，确认与其他证词一致）

NTV： 你凭什么断定受害者当时已经死亡？
PKL： 他的头撞到地上，流了很多血。我检查时，他已经没有呼吸了，所以……

NTV：（低声）唉，结论下得太急了。
PKL： 什么？
NTV： 啊没什么，叔抱歉。现在进入下一部分吧。你和 12D4 班的同学对 阮黄维林 的尸体做了什么？

（长时间沉默，审问对象发抖并流泪。稳定情绪后继续。）

PKL： 有一个逃跑的疯子出现了，他怂恿我们一起掩盖这件事。我们把受害者的尸体分成十六块，大家同意分别处理这些尸块，伪装成他离家出走。

NTV： 疯子？
PKL： 我们都很害怕……（建律开始哭）他要我求他帮忙，所以我照做了。一开始是他提议把尸体剁碎。那时候大家都慌了，而且我们知道他杀过人，所以没人敢反抗。有些人拒绝了，但他吼叫着，把斧头塞进几个人手里，强迫他们动手，剩下的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做。等结束后，他就离开了，只剩我们自己。

NTV： ……
NTV： 为什么大家愿意和你一起隐瞒罪行？他们完全可以去自首。为什么？
PKL： 我……利用了他们的同情心。我说受害者企图侵犯班主任，让大家憎恨他。

NTV：（沉默三十秒）

NTV：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责任推给真正杀人的那个疯子？
PKL： 不行……
NTV： 为什么不行？
PKL： 我……我手上沾了血。而且那里还有 中海 和 红玉，如果我试图嫁祸那个疯子，他们会知道……

NTV： 范中海 和 邓丽红玉？
PKL： 是的，那两个人当时最有话语权，尤其是中海。疯子走后，我说如果事情曝光，我们都可能失去前途，而他也会失去考大学的机会。是他提议每人拿走一块尸体处理，说这个罪……是大家一起的。

NTV： 你们使用什么工具肢解尸体？
PKL： 一把劈柴斧子，我们露营时带的。

NTV： 把分尸的全过程详细说一遍。
PKL： ……
PKL： 我……双手握着斧头，第一次劈向他的胸腔。疯子吼着说要先处理四肢，所以第二下是砍脖子，把头砍下来。然后是手、是脚……我记不太清楚了。那里有很多人，一些男生也来帮我。当我回过神时，大家已经处理完了。

NTV：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尸体最终的状态？
PKL： 我只记得他们把尸体分成了十六块，刚好对应人数。我想是这样的，因为总共准备了十六个袋子。

NTV： 那你负责的部分是什么？
PKL： 我……负责内脏部分。

NTV： 能具体说一下吗？
PKL： 肠子、肝脏、心脏、肺……还有……没人敢接的敏感部位。

NTV： 你对这些尸体部位做了什么？
PKL： 我把它们剁碎，混合剩菜，然后丢到垃圾集中点。

NTV： 调查组发现你并没有全部销毁，而是保留了一部分。建律，你为什么保留受害者的心脏？
PKL： 我做什么？
NTV： 你是把心脏放在化学液体里延缓腐烂时间吗？
PKL： …
PKL： （声音很小，录音不清楚）原来这就是他叫我“保存者”的原因？
NTV： 什么？
PKL： …（拒绝重复）

NTV： 好吧，我们换个问题。事情发生后，你去做心理治疗了，对吧？
PKL： 啊？
NTV： 去年九月你报名了 Q 医生的心理治疗课程，但到十二月就停了。你还记得吗？
PKL： …
PKL： 我的诊断是什么？
NTV： 妄想幻觉。
PKL： …我什么都不记得。
NTV：（记录，必要时需进行法医精神鉴定）
PKL： 叔说我在十二月停治疗？
NTV： 是的。
PKL： 赵正顺……也是冬天的时候。

NTV： 对赵正顺、裴氏青江、范中海和黄天璋的死亡，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PKL： 当尸块被还回安然湖时，死亡会降临到处理的人身上。
NTV： …
NTV： 档案显示，上述四人死亡是自杀。
PKL： 那只是表象，他们是因为尸块归还时的诅咒才那么做的。
NTV：（观察并记录行为与态度，确认反应非作假）

NTV： 说说尸块归还的事。
PKL： 他，也就是维林，复活了，以一种不真实的形态行动，找回班上处理的每一块尸体。他伪造了大家的记忆，说死者是叫范玉素的女孩，然后堂而皇之地去找 12D4 班每个人问他们藏尸体的位置。尸体被挖出并归还安然湖后……
NTV： 律。
PKL： 嗯？
NTV： 12D4 班点名册显示，开学以来阮黄维林缺席，根本没有范玉素这个人！
PKL： …
PKL： 我知道，他只是我脑中的一个不真实存在……

NTV： 回到安然湖，当天你为什么叫 12D4 的同学去湖边？
PKL： 什么……啊？
NTV： 你叫同学去湖边，攻击了几名同学，然后试图用厨房刀自杀。丁家凯和王世雄在阻止时受伤，他们现在住院，你记得吗？
PKL： …
NTV： 我采访了 RS 高中 12CT2 班的同学，他们说你从一月二十七日开始请假一周，并在二月至三月间多日缺课，你那时去了哪里？
PKL： 那他又篡改了大家的记忆……
NTV： 篡改记忆？
PKL： 不然我怎么叫大家去湖边？（建律说着笑）他……在报复……因为我对他虚假的指控伤害了他的心理。我让维林背上他最痛恨的罪。
NTV： …
PKL： 我也觉得……我完全该承受这些后果。
NTV： …
NTV： 我想……我们先暂停审问。你可以回休息室休息一下，之后我们再继续。成人小说平台

夏季，08:30

“这是受害者生前的照片吗？”
“嗯，对。”
“哇，小伙子看起来很真实。才十七岁，人生才刚开始。”

建律坐在长凳上，手扶输液架，眼睛看向医院灰绿色瓷砖地面。他不记得上次好好睡觉是什么时候了，眼圈已经明显浮肿，身体也虚弱到无力。走廊上很多人来来往往，但每当有人走过并轻声交谈，他都会觉得在谈论自己。头低低地垂下，当他看到 NTX 校红酒色校服的身影，越低越低。走过的是红玉，她径直走出，没有看他一眼。

“世雄和家凯也在医院吗？” 建律小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一开始就说过，你没回应，我就默认你没问题。你不舒服吗？”
女警的语气轻柔、关切，但建律只是沉默。有人走近，他通过黑鞋和特殊颜色的袜子认出是案件调查员。他停在长凳前，略偏向同事。

“你身体情况如何？”
“医生说目前还好，可以参加庭审。”女警轻声回答。
“家凯和世雄是最后两人，我已经掌握了尸体处理位置清单。”调查员声音熟悉，“至于故事里那名逃离精神病院的男人，我认为供词只是走形式，没法用。”
“他好像一年间一直杀人并恐吓证人，让他们以为自己也是共犯不报案，对吗？当年案件很轰动。DB 省队抓到他没几天，对吧？”
“嗯。”调查员点头，“真是……不知这些学生有没有训练过逃避罪责！每人供词都不一样！他们处理尸体的方式……真的非常残忍——”

夏薇抬手示意，不该在当面说出。黄世焕叹了口气，停下话。

建律捂住双耳，皱眉，泪水涌出。每听到 Huân 警察声音，他脑海就自动回放偷听到的调查对话，使他产生心理崩溃。

混乱、模糊——警察如此称呼。他们解释供词不一致是因为处理尸体的人每天面对的信息混乱——安然湖传说与疯子的前科报道交错，让他们承受痛苦。只是休息时间的闲聊，却让建律不断噩梦。

“死亡原因？确实有跌落，但从高度和速度看，当场死亡可能性很低。”
建律咬紧牙关，声音却从虚空传来。
“临床死亡可能性更高吧？”
“是的。头部碰撞，不能排除。不是每人都懂这些，再加上供词说当时没人有心肺复苏知识。我担心……”

一声低吟从学生喉咙传出，双手轻微颤抖。
“所以，死亡原因可能不是跌落，而是第一斧直接劈入胸腔。”

建律倒下，泪水涌出，呛咳不断。女警察迅速察觉异常，只能叹气看着。他们习惯了，他的噩梦即使清醒也无法终结，除非累倒。建律深吸一口气，紧握输液架。

“不，这次不在这里。”

“啊，他们找到了受害者的头。”
“真的？”女警看向同事，“在哪？”
“据说在安然湖边缘，不清楚，似乎有人挖出来了。”
“我会转告法医军，如果有消息再联系。”

调查员点头，转向长廊。黄世焕刚走，门又被推开。

建律抬头，目光盯着新来人。他们停在前台，穿着显示不是普通医院医生。担架上黑色包才是建律关注的重点。他扶着输液架，向旁边夏薇看，她忙于电话。

建律悄悄、迅速、果断，用剩余力气冲向新来人，抓住最大包，拉下吊针。立刻被抓住，两名警察将他拉到担架旁，远离证物。

一巴掌打在建律脸上。他退开，惊愕看向唯一穿便装的女人——维林母亲，用外套盖住黑袋。
“你……” 她握紧拳头，牙关紧咬，“不配再看最后一面。”

建律瘫坐在地，看他们整理物品。
仅此，已足够。

两秒钟，他意识到这是现实。

岁月流逝，他不再认出曾爱之人的面容。尸体也只是尸体，自然腐烂，死亡不可复生。

建律只能坐着，看着担架远去，直到消失在中央医院大楼之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