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阴 1 -10
- 17 阴 1
- 2025-11-15 10:21:19
“海死了。”
“啊？！他怎么会死？”
“怎么回事？今天下午我还见到他呢？！”
“等等，昨晚海的爸爸打电话给我，发生什么事了？”
“等我一下。”
郑丽红玉已经把你移出了群聊。
你无法向此群发送消息。你已离开该群，除非有人重新添加你，否则你无法发送或接收通话/消息。
春天，上午九点
“你们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打算继续上大学。但作为你们班主任两年的老师，我还是想劝你们尝试把自己放在未来几年的位置上，看看那时的自己是谁，是否会对自己的选择感到快乐？还是会后悔，责怪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再努力一点。”
金雅老师穿着蓝色旗袍，高跟鞋在教室里走动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丽红玉目送着老师的步伐，又低头看桌上的志愿表。今天是提交志愿表的最后期限，所以那些还没写好的人匆忙在上面填了一个大学。金雅老师站在班级副班长旁边停下，扫视了一遍12D班的全体同学。
“而且，不要让这些事情影响你们的未来。”最后，雅老师终于提到了它。“关于顺、江和海的事情，真的是一场大悲剧。所以我希望我们班能互相依靠，互相帮助，让类似的事情不再发生。班里有谁正在遇到问题吗？如果有困难，我可以单独和你们聊。”
一只手举了起来，是学习副班长阮安。自从江顺去世后，她几乎吃不下东西，曾经引以为傲的瘦弱身材现在看起来皮包骨头。安的手在发抖，眼睛红红的，好像随时会哭。
“你想现在就在这里说吗？”金雅老师关切地问。
“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觉，但最近我总是被那些事情会重演的念头困扰。”安全身发抖，语气断断续续。“我……我害怕到自己……”
“嘘！虚伪。”
“天璋，你有什么想和大家分享的吗？”
黄天璋撩起一边头发，咂了咂嘴，翻了个白眼，然后才看向老师。雅老师依旧保持严肃的表情，直视学生。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某些人不要装可怜博同情而已。”天璋回答，双臂交叉，靠在身后的桌沿上。“这个班里谁没经历过这种事？与其整天担惊受怕，不如专心学习，然后去别的城市工作不是更好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说这样的话会伤害到其他同学。”
“事实是刺耳的，我知道。”天璋抬起头，看着对方的眼睛。“这个世界没有给弱者留位置。如果不锻炼、不努力，迟早会被淘汰。”
“那你怎么看海的事？”丽红玉插话，她受不了了。“你说那种话，你觉得你和海谁更该被淘汰？”
“你在说什么啊，丽红玉？干嘛突然扯上海？”
“嗯，我就是这么说！我在用你的逻辑套到你自己身上，感觉怎么样？”
“好了！丽红玉！天璋！”冯提醒道，“老师还在教室里呢。”
雅老师依旧站着，但脸上明显流露出不悦。她叹了口气，挺直身子，缓步走向黑板。
“这样下去，班级怎么团结起来克服困难啊？”雅老师叹气。“你们这样让我太难过了。”
“团结有什么用？我们需要做的是尽早切断联系，这样即使有人被发现，也不会影响其他人。”天璋说，语气依然坚定。“不是一开始就应该这样吗？这次的团结只会让麻烦连带。”
“你的逻辑真差。”
“好了！”冯无奈地拉住两人。“每人让一步不行吗？”
丽红玉长长叹了口气，转头不再看天璋。雅老师也叹了口气，更加显露出悲伤，她看着每个人，却开不了口。她轻轻摇头，走向教师桌。
“好了，你们先把志愿表填好吧。下课时冯记得收齐交给我。”雅老师坐下，声音轻柔。“哦，谁去叫醒杜林一下，他怎么这个时候还在睡？”
丽红玉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转头看向隔壁桌的杜林。杜林仍伏在桌上，双手环抱，额头抵着手臂。直到凯连续叫了三次，杜林才迷迷糊糊抬头，茫然地看向上方。
“起来吧。”雅老师看着杜林，“志愿表填完了吗？”
“我……填好了。”
“嗯，那出去洗把脸清醒清醒。下次上班会课不要再趴着睡了！”
杜林揉揉头发，撑着桌子慢慢站起来，疲惫地走向前排。丽红玉顺眼看去，也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警惕地看着他的人。杜林的志愿表还放在桌上，笔轻轻压在上面。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中海最后发来的消息。
砰！
玉猛地抬起头。林整个人突然像被抽掉了支撑，重重倒在教室冰冷的地板上。前排的两个女生尖叫一声，仿佛被雷劈中，后排的人开始惊慌失措，吵闹声逐渐升高。凯和冯慌忙冲过来，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文具扫落一地。他们死死抓住林的手，拍打他的脸，猛摇他的身体，可他的眼睛却纹丝不动地紧闭着，像深渊般冷漠，毫无生气。
雅老师惊恐地跑下台，心跳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她检查了林的情况，和两名男生一同把他抬起，连忙走向楼下的医务室。她只来得及大喊一句：“大家保持安静！”然后匆匆消失在教室尽头的黑暗里。
玉低下头，发现杜林的志愿表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脚边。她弯腰捡起，翻到另一面，心中不禁一紧——
志愿表一片空白，冷冰冰地躺在桌面上，仿佛在嘲笑谁也猜不到的未来。
“欸，你信吗？海的 IQ 居然是 130！”
“哈？真的假的？已经测完了吗？”
“嗯，是真的！他说这个只是象征性的数字，但你看着也足够让人震惊了吧！你不觉得他做事的方式太聪明了吗？就像别人做一张数学卷要一个小时，他只要二十分钟或半小时就能完成九成！”
“我们班还有谁这么高吗？”
“没有。排第二的是建律。不过他本来就是重点中学出来的，说了也没意思。我只对海印象深刻。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到我们学校来。”
“可能他填志愿时睡着了吧哈哈。”
“或者因为我们学校学费便宜哈哈。不过虽然那个成绩只是象征性的，我敢肯定，我绝不想跟他作对。”
“为什么？我觉得他挺无害啊？”
“不是，我是说我更想让他当盟友啦。盟友越多越安全，如果身边全是同频的人，谁会想孤立自己呢？”
“嗯。”
恢复意识时，林发现自己的眼睛只微微睁开，身体瘫在床上，四周是一片死寂的黑暗。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连半张桌子都照不清。他知道自己还在医务室，背包静静地躺在脚边，外套折叠整齐放在旁边。林努力坐起身子，本能地按在胸口，静默几秒后，慢慢放下手，拖着腿下床，顺手把窗帘拨开一条缝。
“翠云，我外甥发烧了，下午我请假带他去医院，你帮我上晚班好吗？谢谢！改天我一定回请。”
老旧电话机里河老师沙哑的声音回荡，绿色小灯闪了几下后熄灭。林把听筒放回原位，目光无意间落在桌上的便签纸上。路灯的微光让他看清字迹：翠云老师写下——“学生还没吃药，我有事先走了，不好意思，请转告河老师。”平日里两人不见面便用这种方式交接工作，翠云老师年纪大了，也不常看手机。林把便签撕碎揉成一团，丢进脚边的垃圾桶。
背包里一切完好，钱包仍在原位，没有被动过。夹在地理书里的医用手套静静躺着，带漂白剂的洗手液依旧在最下方小格子里。林抬头，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好像……手机还在抽屉里……”
医务室的门没锁，林悄悄走出，轻轻关上门，让房间恢复原样。夜晚的学校死寂异常，仿佛空气都被抽干。三楼的走廊黑得像无底洞，只有一楼的灯微弱地照着楼梯间，映出幽深的阴影。林推开教室门，蹲到桌前，手在黑暗中摸索。几秒钟后，他终于摸到手机，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现在是夜晚八点二十四分。
嗖——！
一道黑影从窗边掠过，快得几乎无法辨认，只留下微微的空气涟漪，随即消失在砖墙后。林抬头望去，窗外死寂，只有轻微的“咔哒”声从讲台旁传来。他顺着声音看去，正是学生实习小花园的方向。那片荒废的庭院被停车棚和实验楼夹着，几年来杂草丛生，死气沉沉。
林皱紧眉头，身体低伏在地面，像一只潜伏的猎物。
“究竟……”他低声呢喃，目光在空荡的教室里扫过，“是谁……疯到连尸体都带进学校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