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别山河，唯留人独存 -3

“妖孽，快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去领罚！”
“……”
灵山仙人已经布好法阵。
若此刻不逃，只怕真要无路可走。
但我知道自己……一旦决定，便不会回头。

我叹了口气，抬手投降。
“对不起……”
对不起欺骗了你们。
我本就不是凡人。
“……”

“哼！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
“等着被剥皮、抽筋、取妖丹炼药吧，哈哈哈哈哈！！”
“……”
这位灵山真人听起来比我这个‘妖’还像反派角色。

符文印记开始封锁我的身体。
只是……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疼。
以前见他们收服妖怪，那些家伙都痛得死去活来。
莫非……是我太强，法阵不足以镇住我？

就在这时，我被人揪住衣领拎了起来。
领着这一群人来的——谢长辞，此刻已换上干净衣袍，恢复法力，随手把我像只鸡一样提了起来。

“这妖孽……就由本尊带回去处理。”
“……”

“啊，这个……”灵山仙人有些犹豫。

谢长辞缓缓开口，字字透着寒意：“怎么？”
“难不成你们觉得……我的惩罚，会比你们轻？”

7

惩戒堂是宗门关押犯错弟子的地方。
建在悬崖峭壁之间，四周皆是深渊，这里连一盏灯火也没有，终年潮湿阴冷。

这里……与如今的谢长辞，倒是格外相配。

他静静站在我面前，不知是在看我，还是在思索什么。
四周一片死寂，然而寒意却仿佛能刺入骨髓。

我双手双脚都被铁枷锁住，身体半跪不跪、半站不站，姿势极其难受，体力正迅速流失。

“师父……”

“我已不再是你的师父。”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牢室中回荡，宛如刀锋划过石壁。
明明是很好听的嗓音，此刻听来却令人心寒胆颤。

当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时，我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

“怕什么？”

“……”

“当初有胆子给我用那种东西……”
“现在倒装作不敢认了？”

……

我的目光与他的对上……一如既往的冰冷、无情，而此刻更添了讥讽与嘲弄。

堂堂三界之首的仙尊……竟被我这样一个低贱的妖物玷污。
他一定正在盘算，要怎样折磨我到死。

果然，当他让我要饮下某种东西时，我一度以为……那是能瞬间致命的剧毒。

然而事实……比那残忍得多。

“合欢宗宗主的独门情药。当年有人塞给我，我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今日……倒是有用武之地了。”

他俯身贴近我的耳畔低语。
刹那间，我全身炽热，如同有火焰在血液里熊熊燃烧。

只要他靠近一点，我便几乎无法忍受。

我伸手想抓住他的袖子，铁链随之碰撞，发出冰冷的声响。
他任由我抓着，却一步也不肯靠近。
只是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我在痛苦里挣扎，就像在欣赏一场闹剧。

欲念汹涌，我已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有他吐出的每一个字，像钩子一样钩入我的神智：

“你说，比起你们魔界的邪毒，这东西……是不是更厉害？”

“谢……谢长辞……”

“嗯？”

“求……求你……”

此刻的谢长辞，就像烈焰中唯一的一块冰，能救我性命。
蚀骨般的瘙痒仿佛万千蚁虫啃噬，让我再无法保持理智。

他像是把一颗糖果递到饥渴的孩童唇边……
却偏偏不给。

“求我。”

“求你……放过我……我受不了了……谢长辞……”

我已说不成句。
意识朦胧，手仍拼命抓着那一截白衣袖口……仿佛那是我最后的生命线。

但他……却冷酷地抽回了衣袖。

“若无人替你解毒，这药会让你失去半数修为。”

“自己想办法吧。”

那抹白色身影转身离去。
我拼命挣扎，铁链的碰撞声在惩戒堂内回荡不绝。

8

下一次门被推开，是在第三天中午。

正如谢长辞所说，药效散去之后，我一半成人小说平台的修为也随之消失。

我探查体内的内力，只能苦笑。

这一回真是亏大了……身子没了，修为也没了。

外头的光一下子照进阴冷的房间，令我的双眼一时难以适应。

好半晌才勉强习惯过来，而后我看清了来的人是谁。

是小花……曾经的“好朋友”，也是昨日手持仙锁逼我屈服的人。

我刚要开口，她已经猛地冲过来，将手指点在我唇上示意安静，又贴近我耳边，一字一句道：“我是来救你的！”

说着，她开始解开束缚我手脚的锁链。

“其实那天我师父也想救你，只是当时有其他门派的人在，只能假装先把你带走，再想办法。”

“谁知道师叔长辞突然插了一脚……”

“哎呀，废物姐姐，你怎么一身的伤？师叔下手这么重的吗……？”

其实这些伤……全是我在绝望中挣扎出来的。

只有让自己痛起来，才能稍稍压住身体里药毒的炽热。

“为什么要救我？”

她在我面前蹲下。

“因为你是好人啊。”

“我可是妖怪。”

“但比很多人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