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店7：姐妹争夫诡事 -3

垂柳如弱不禁风的美人，在风雨中摇曳，更添景致的幽暗诡异。
“坟地居然种垂柳？”
我脱口而出，低声嘀咕。

跟随曹母，不多时便到达了墓地。
周围的景致让我难以克制，不顾风雨，化作纸人，出现在她面前。

在荒凉的墓地中，我的突然出现，吓得曹母魂不守舍，结巴道：
“您……您是谁？”

我摆上香炉，点燃香火安抚曹小星的魂魄。
或许因见到母亲，她的魂魄更加激动。

我一边安抚，一边解释：
“我是曹小星的朋友。她曾托梦告诉我，这阴宅有问题，所以我来看看。”

听到这里，曹母的神色稍微缓和，但目光仍充满疑虑：
“阴宅不好？
这片地可是有名的风水宝地，我花了不少钱才买到。”

她脸上闪过一丝为难，最终缓缓开口：
“地是我买的，但她丈夫找人布了阵，说可以保护她免受孤魂野鬼的骚扰，好让她早日投胎。”

曹小星吸收了香火，魂魄暂时稳定了一些。

我站起身，环视墓地，嘴角微微勾起，发出一声冷笑：
“你丈夫……确实对她不错啊。为了建这阴宅，可费了不少心思呢！”

听出我语气中的讥讽，曹母立刻快步走上前，眼中满是担忧：
“我听出您话里有暗意……但是……”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我并未放在心上，缓缓说道：
“我替不少阴魂做过事。他们的家属大多都不大愿意相信，我已经习惯了，我也能解释。”

曹母算是明理之人，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目光扫过整片墓地：
“这里乱得很，我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阿姨，这块地确实是风水宝地……但这座坟里，埋着的不是曹小星。”

曹母的脸瞬间煞白。
“不……不可能！我亲眼看见她下葬的，不只是我，还有那么多亲戚朋友——”

我打断她，语气冰冷：
“埋下去的，也可以再挖出来，再换成别人。
我见过一个客人，亲人偷偷挖了祖坟，只为给自己改命。
不过这一次，不像是改运……倒更像是蓄意报复。”

我的话让曹母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慌乱地围着墓碑转来转去，嘴里结结巴巴：
“你、你啊……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我……”

我只得安抚她：
“我不是大师，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也不会收您一分钱。
该给的代价，曹小星已经给我了。
您只需要听我的，配合我就行。”

听到“不用花钱”，曹母立刻更加坚定，不住地点头：
“我听你的，我一定配合！”

我掐指一算，随即吩咐：
“下午三点前，您必须找到三个属猴的男人，每人腰间系上三尺三的白布，一起把棺材挖出来。
到时候，我们自然就知道里面到底耍的是什么鬼把戏。”

曹母牢牢记下，随即开车离开。

她前脚刚走，曹小星的魂魄立刻激动得几乎要把我装她的纸人撕裂。

我又点上一炷香，稳住她的魂绪：
“别闹，再闹就散了。
我会挖开看看里面究竟出了什么事。
顺利的话，今晚你就能自由。”

被我安抚后，曹小星依旧焦躁不安。

好在曹母动作够快，不一会儿就带着几名男子上山来了。

6

我分给他们一些五谷，让他们塞进衣袋里，随后便一起开始挖坟。

刚一撬开墓土，一阵阴风猛地扑来。
雨本已倾盆，此刻却愈发阴冷刺骨。

曹小星的魂魄从纸人中挣脱出来，悬浮在棺材正上方。

付了工钱，我让那些男人先离开，然后用撬棍撬开棺盖。

棺盖一开，腐臭湿霉的气味直面扑来，比外头雨气更浓烈万倍。

曹母当场哭倒，扑向棺盖，看到里面的景象时，哭声一下噎在喉咙里：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正如我所料：
棺中尸体惨不忍睹——
四肢被齐根砍断，双眼被挖空。
全身被金黄色绸缎紧紧缠住，上面密密麻麻画满朱砂符咒。

曹母已经哭不出声，连脏也不顾，想扑进去撕开那层布。

我赶紧抓住她的手：
“不能这样拆！
您这么撕，它的魂会立刻散掉的。
让我来，您只要站在旁边别动。”

曹母抓着我，哭得声音都破了：
“大师……您刚说坟里不是我女儿……那现在……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我瞥向棺内。
埋了一年多，肉身已腐烂得难辨形状，但衣物仍能看出——的确是曹小星。

“我不是什么大师，叫我云云就行。
我说坟里不是她，是因为按户籍生辰八字来算，她的阳寿还没尽，本不该死。
她是被人换了命，才会猝然心成人小说平台脏病发而死。”

曹母吓得退了一步，眼神里逐渐浮现怀疑：
“不……小星不是横死，她是心脏病……
云云，不是我不信你，可她下葬那天，我们也请了风水先生看的。
要不……叫他来一起看看？”

我摇头，解释道：
“更清楚地说：她阳寿未尽，却被人调换命格，所以才死得突然。
命被换掉后，她自然就不再是她，所以我才说坟里不是您女儿。

但现在棺材打开，确实是她——
只是她死后，又被下了禁咒。

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曹母终于听懂了些许，哭倒在棺边：
“小星……到底是谁这么恨你，让你死了都不得安宁……
如果你有灵，托梦给妈……妈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我从怀里取出黄纸和剪刀，开始剪纸成人形。

“恨她的人是谁，想必您心里也已经有数了吧。”
听到这话，曹母的哭声猛地一滞。
“是……小秋吗？”
她颤抖着在棺材旁团团转，目光四处乱扫，仿佛在寻找女儿的魂魄：
“小晴……是小秋做的吗？
她一向乖巧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天啊……这可怎么办啊……”

剪完纸，我在墓穴西北角插上三炷红香，又在墓碑前再插三炷。
跪下祷告：
“天上三清，地下五鬼，呼魂归来，助我解冤！”

人纸一抛，八个纸人立刻落下，牢牢贴在棺材四角。
曹母原本还贴着棺材，见纸人自己动了，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我看向她，问：
“您想再见见曹小晴吗？
但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她的模样并不好看，而您也会损耗一些阳寿。”

曹母咬牙点头：
“想……只要能再看见她一眼，让我死都愿意！”

我取了一点香炉里的灰，再和棺中尸体渗出的液水混合，抹在她额头上。

当她睁开眼时，眼前景象让她尖叫：
“啊——！”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在她面前，曹小晴正悬浮在棺材上方，死状凄惨至极……

“我知道让您看到她这个样子太残忍……但我需要借您一点人气，让她魂魄稳定下来。她……还有想做的事。”

我引魂，让曹小晴立在母亲身旁。
“您别怕，抱抱她，好吗？”

曹母毫不犹豫，立刻伸手紧紧拥住断手断脚、浑身是血的女儿。
“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怎么会怕她！
芸芸，求求你救救她……她好痛……”

我从包里抽出平常用来剪纸的剪刀，双手聚力，猛地刺向棺中的尸体。
剪刀尖刚触及的一瞬，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抵住了它。

就在这时，八个贴在棺材四角的纸人齐齐飞来，紧紧贴住了剪刀的刀刃。